“那时候，他家还没败，他整天流连于十里洋场，我们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，后来在一起待了一段时间。”
“那时候他人怎么样？”
“那时候挺好的，除了脾气暴一点，没什么大毛病。”江姐回想着。
“后来呢？”
“一个月后，他找了小凤仙，便不与我来往了。”
“就这些吗？”秦明有些失望，并没有找到能彻底扳倒苏林的证据。
江姐点了点头。
秦明摇了摇头起身离开。
“对了，我听说他和小凤仙闹得不愉快，你想了解更多情况，可以去找小凤仙。”江姐突然补充道。
“小凤仙？”秦明咀嚼着这几个字，喃喃道。
刚一走出小院，马苏便凑了过来：“我知道小凤仙在哪？”
“在哪？”秦明立马来了精神。
“跟我来。”马苏说道。
几人穿梭在破旧恶臭熏天的平民窟中，三人在黑衣打手的注视下，走进了更深的小巷。
一条十米长的小巷中，有十来间房子，房子亮着灯，房间内传来女人的叫声。
声音此起彼伏，就连欢场老手兮兮见状都面红耳赤。
这是更赤裸的交易。
“吱”
一男一女光着身子走了出来，并对等候在此的秦明毫无反应。
仿佛羞愧这两个字已经被扔进了太平洋。
“玩吗？”妓女向秦明抛了个媚眼。
哪怕一旁的兮兮比她更漂亮，她也毫无顾忌。
“我们找小凤仙。”马苏开口道。
“还小凤仙，叫残花败柳还差不多。”妓女冷哼一声，进了小房间。
“谁，谁找我。”一间房间房门突然打开。
头发半白，眼睛浮肿，脸色惨白，皮肤褶皱的女人把头伸了出来，说话时门牙少了一颗，看起来像个五十岁的女人。
身后的男人却不肯放过小凤仙，努力地耕耘着。
“你是小凤仙？”秦明难以置信，能够被江姐记住名字的人绝对不会是普通人，可眼前的这个女人比普通人还普通。
“我是，我就是，我不认识你们，你们找我干啥？”
“大哥，我支付你双倍的钱，你先停一下。”秦明朝着后方五短身材的男人道。
“双倍，好呀，你现在给，我立马走人。”五短身材的男子露出了惊喜之色，他一生之中难得遇到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。
马苏主动上前，支付了费用。
小凤仙瘫在床上，看着马苏道：“我好像在哪见过你。”
“我以前在这干过几天，后来身体吃不消，就离开了。”马苏脸上露出同情之色，对方赚钱的方式是走量。
一少了一只耳朵的男人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。
马苏急忙上前，不知说了什么把男人给支走了，又给秦明拿了一张凳子。
“你认识林苏吗？”秦明问道。
“认识，他就算化成鬼我也认识。”
“你们之间好像有很深的恩怨。”
“当初害我染上鸦片的是他，我唯一的孩子也是被他逼着打掉的。”
“他也吸鸦片？”秦明奇怪，吃了鸦片的人不都是瘦巴巴的，牙齿黄黄的，为什么对方吸了这么多年的鸦片，整个人看上去却还是那么帅气。
“恩，他有很重的鸦片瘾，但是他很会掩饰，他每天会吃一只鸭子，以及每次吸食完鸦片后，都会用热抹布敷脸，如此别人根本就看不出他吸过鸦片。”
“你们在一起多少年？”
“三年，我原本还幻想着嫁入豪门，未曾想一切都是骗局，他把我半生的积蓄都花光了，然后拍了拍屁股就走人。我找到他家时，才发现他家早就变卖了，家人也去乡下躲债了。”
“后来他去干什么了，你知道吗？”
“不知道，他一直躲着我。”
“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们曾经在一起过？”
“证据？”小凤仙陷入了沉思，许久，它缓缓地爬起来，趴在肮脏的泥土上，在床底翻找着，而后拖出来一个小铁箱。
“乒令乓郎”她拼命翻找，口里不停地念着：“你也会有今天，你也会有今天。”
对方看似疯癫堕落，但好歹在风月场呆过，她的聪明睿智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，一眼就知道秦明是来寻仇的。
“找到了，找到了。”
小凤仙举起一张泛黄的相片，欣喜若狂。
“给！”
“我支付一些报酬购买你这张相片吧。”秦明于心不忍，提议道。
“不用了，我缺钱可以用身体换，不用你们可怜。”小凤仙一口否决，语气非常坚定。
秦明无奈摇头，领着兮兮马苏离开。
“你还记得林苏之前的家庭住址吗？”他突然停下脚步问道。
“在法租界巡捕房附近，现在卖给了黄家。”
“谢谢。”
走出平民窟，兮兮不停地拍打着胸脯道：“该死的拆白党！”
秦明捏了捏兮兮的脸蛋，然后把兮兮压在墙上，深情地说道“亲爱的，嫁给我吧！”
兮兮呼吸变得急促，眼神变得迷离，突然眼神变得坚定摇头道：“我不会步小凤仙的后尘，我不结婚，不谈情，只谈钱。”
“哈哈。”秦明得意地笑了起来。
“如果是你，我还是愿意的。”兮兮怯生生道。
“靠！”秦明暴走。
“嘻嘻”
“嘻嘻”
两女在后面笑个不停。
现在找到了照片，大概率能说服孙曦。
但想彻底说服孙曦的父母还得费一番功夫。
他必须找到苏林离开小凤仙之后的经历，以及拿到苏林的家庭照，或者找到苏林的直系亲属。
他打算明天去法租界拜访买下苏林家房产的黄老板。
旅馆内，折腾到很晚，秦明才入睡。
翌日，江姐派人送来一封信。
秦明打开信，才发现里面是一封求爱信，信里面最后的落笔是林苏。
字体娟秀让人看着舒服，这又将会成为一大例证。
法租界巡捕房外，秦明立在黄公馆外，并敲响了房门。
一个十三十岁的少年把头探了出来：“您找谁？”
“我找你家黄老爷？”秦明把手中的礼物提了起来。
“你是？”
“我叫秦明，特意带了绍兴的老酒来拜访你家老爷。”
“你等等。”少年把头缩了回去。
几分钟后。
少年再次把头探了出来一脸歉意道：“这位小哥对不住，我家老爷子忙呢。”
“给，告诉你家老爷，未来的首富来拜访他。”秦明把一枚大洋塞给少年。
少年看着秦明手中的大洋一脸为难。
